华夏边缘、历史心性与现代性 : 试论王明珂历史人类学研究与阿来的藏地书写

作家阿来所自的嘉绒藏区正是著名历史人类学家王明珂所谓的“华夏边缘”和“山神社会”，这不仅因为藏羌同出一源，更因其共享了相近的“历史心性”。历史心性的生成主要受限于自然地理条件，还与不同的“人类生态体系”和政治文化实体的互动有关，并由此产生地盘意识和固守“族群边界”。认识到这一层，以“人类生态”为视角或方法，深入把握其地理位置和历史心性，对我们研究阿来乃至于康巴作家群的民族书写至关重要。然而回顾历史，共和国初期的民族识别和疆域整合进入了全新的阶段，阿来的“机村史诗”即为我们提供了文学想象的可能，如何通过移风易俗、劳动生产和抗灾救援等人和/在自然空间的交互运作，完成藏地“人类生态体系”及其内在自然的改造，从地方性的自在族群转化成自觉的社会主义新人，以服膺于现代“国族社会”的身份认同，并处于尚未完成的历史形态。职是之故，本文将关注王明珂的历史人类学研究及其一系列重要的理论概念在阿来文学研究中的意义，并以阿来作品为例，带出生活在华夏边缘的族群及其历史心性在卷入世俗化和现代性进程的多重纠葛与对话。